老板接过钱,数了数,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,随手扔给他一把车钥匙,嘟囔着:“算你运气好,这可是便宜你了。”
郑建国迅速跨上摩托车,双手紧紧握住车把,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,随后转动钥匙,拧动油门。
发动机先是发出几声沉闷的轰鸣,像是一头沉睡许久的猛兽在挣扎着苏醒,接着便 “突突突” 地响了起来。
就在他准备出发的时候,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。这一瞥,让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—— 一辆面包车正不紧不慢地减速靠近。
那面包车车身颜色灰暗,车窗玻璃黑乎乎的,看不清里面的情况,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,这辆车来者不善,很可能就是那些一直在追杀他们的敌人。
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,但求生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。他的双眼瞬间瞪大,眼神中满是决绝,毫不犹豫地将油门拧到了底。
摩托车猛地向前冲了出去,摩托车沿着乡间小路飞驰,他深知,那些敌人很可能借助监控来追踪他们的踪迹,所以专挑那些隐匿在乡野间、没有监控的小路前行。
沿途的景色如走马灯般快速掠过,低矮的农舍、摇曳的稻草人,都只是模糊的残影。当经过一片广袤的玉米地时,郑建国从后视镜里瞥见那辆面包车依旧如鬼魅般紧追不舍,距离越来越近,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他耳膜生疼。他的心猛地一沉,来不及多想,当机立断地扭转车头,直接拐进了田埂。
田埂狭窄而崎岖,摩托车在上面颠簸跳跃,仿佛随时都会失控翻倒。郑建国咬紧牙关,拼尽全力控制着方向,车身剧烈地摇晃,每一次起伏都让他的心脏跟着猛跳。
好不容易将车子骑到灌溉渠旁,他和侯亮平赶忙跳下车,齐心协力地把摩托车推进了灌溉渠里。冰冷的渠水没过车身,只露出小小的一部分,仿佛这辆摩托车瞬间被大地吞噬。
看着摩托车被掩藏好,郑建国来不及喘口气,拉着侯亮平就一头扎进了农田。他们在齐腰高的庄稼间穿梭,脚下的泥土黏糊糊地裹住鞋子,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。
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,额头的汗珠不断滚落,刺痛了眼睛,但他们不敢停下擦拭。郑建国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:尽快摆脱追兵,活下去。
不知走了多久,眼前出现了一个养鸭场。场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,正弯着腰,手里端着一盆饲料,耐心地喂着鸭子。
老汉身形消瘦,背微微有些驼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衫,上面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饲料残渣。
他的脸被岁月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,像干涸的土地,一双眼睛却透着朴实和善良。
一群鸭子 “嘎嘎” 叫着围在老汉身边,
郑建国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,脸上挤出一副看似自然的笑容,朝着养鸭场的老汉迎了上去。
他微微欠身,用尽量温和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口吻说道:“大爷,我是来收购鸭蛋的商贩,听闻您这儿的鸭蛋品质好得很呐。”
老汉直起腰,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质朴的热情,上下打量了郑建国和侯亮平一眼,咧嘴笑道:“哎哟,快进屋快进屋,这大太阳底下怪热的,先喝口茶歇歇。” 说着,他便放下手中的饲料盆,在裤子上随意蹭了蹭手,转身领着两人往屋里走去。
迈进那间略显陈旧的屋子,一股带着淡淡烟火气和茶叶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,一张方桌摆在屋子中央,几把木椅错落有致地围着桌子摆放着。
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,照片里的人笑容质朴,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
老汉赶忙走到桌旁,拿起茶壶晃了晃,发现里面的茶水所剩不多,便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,自己则转身朝着厨房走去。“你们先坐会儿,我去给你们沏壶新茶。”
他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,带着几分亲切。
郑建国和侯亮平对视了一眼,待老汉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后,郑建国立刻起身,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。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桌面,落在那份旧报纸上。
他的心 “咯噔” 一下,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报纸,动作尽量轻柔,生怕弄出声响惊动了在厨房忙碌的老汉。当看到报纸日期是三天前时,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。
接着,他的目光在报纸上快速扫视着,忽然,一则不起眼的新闻映入眼帘。标题是 “省环保局某领导带队检查企业环保工作”,配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—— 正是刘处长在工厂视察的照片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橘红色的晚霞在天边燃烧殆尽,最后一丝余晖也被夜幕吞噬。郑建国望着窗外越来越浓重的夜色,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。
他深知,在这危机四伏的境地,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。此时,他觉得是时候借口离开这里,去执行自己的秘密计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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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正在收拾农具的老汉身边,脸上堆满了感激与歉意交织的神情,开口说道:“大爷,太谢谢您的热情招待了。
不过我想着还是去镇上住比较方便,明天一早好开展收购鸭蛋的事儿。” 老汉停下手中的动作,抬起头,用那满是关切的眼神看着他,摆了摆手说道:“住这儿就行呗,镇上离得老远,来回折腾啥。这屋里虽然简陋,但干净敞亮,不嫌弃就留下吧。”
郑建国心里一阵纠结,一方面,他不想辜负老汉的好心;另一方面,他又急于联系赵宇传递重要信息。犹豫片刻后,他还是婉拒道:“大爷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,可我怕耽误收购的事儿,还是去镇上住踏实些。” 老汉见他态度坚决,也就没再强求,只是叮嘱道:“那路上小心,夜里黑,别摔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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