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疑影重重

思?”

  唐泛道:“郑福这一说,我们就都知道,蕙姨娘那个亲戚会去买柴胡谋害郑诚,肯定跟蕙姨娘脱不开关系,但蕙姨娘一介深宅妇人,连字都不识得,如何知道富阳春里加柴胡能夺人性命?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教唆筹谋之故,这一牵扯,说不定会扯出武安侯府内的秘辛。武安侯郑英虽无实权在身,可毕竟也是靖难功臣之后,此事闹大,对你并无好处。”

  隋州脸色一冷:“唐大人若是怕,自可随意,我并不勉强。”

  薛凌也嚷起来:“事情都查到这份上了,眼看凶手也要被揪出来了,怎么可能半途而废!我说唐大人,你这胆儿未免太小,也就只能跟潘大人混混了!”

  唐泛摇摇头:“你们误会了,我不是怕,只是劝你们先想清楚,这事说到底,还是顺天府最初办案不力惹出来的,事后如果有功劳,我绝不与北镇抚司抢,但如果需要担责任,还请算上我一份。”

  这话一出,薛凌先是一愣,而后哈哈笑了起来,竖起大拇指:“好啊,唐大人你是条汉子,我老薛喜欢!”

  之前一碗馄饨,他跟唐泛初步建立了交情,不过这种交情并不牢固,此时听了唐泛一番有所担当的话,薛凌才算是对这个斯斯文文的官员有了一丝钦佩。

  这年头揽功劳抢功劳的人不少,愿意担责任的却少之又少。

  隋州脸色也缓和下来:“此事我自有计较,不必担心。”

  隋州的背景,之前潘斌已经讲过,既然对方能这么说,那想必是无碍的。

  锦衣卫横行霸道惯了,的确也不需要看那些无权勋贵的脸色。

  想及此,唐泛点点头,不再多言。

  这番话他是一定要讲的,至于别人领不领情,那就是别人的事了。

  不过他这种态度,却赢得了隋州和薛凌的好感。

  隋州起身:“走罢,去武安侯府。”

  隋州和唐泛到武安侯府的时候,入目皆是惨白,郑诚的尸身虽然还被扣留在北镇抚司,但是人总归是死了,府里到处挂满白布,连下人们身上也都穿着孝服。

  看见他们,武安侯郑英自然没什么好脸色,只是碍于锦衣卫的名头,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付:“不知几位到舍下,有何贵干?”

  隋州也不跟他寒暄,直接就道:“侯爷,我们想见蕙娘。”

  武安侯一愣,很快反应过来:“她与我儿之死有关?”

  隋州:“只是办案所需,尚未能下此定论。”

  武安侯也没有多说废话,当即就让人将蕙娘带过来。

  事发当晚,唐泛跟着潘宾来到武安侯府的时候,就已经见过郑诚的那一妻三妾。

  郑孙氏贤惠,但因为姿色一般,不讨郑诚的喜欢,夫妻俩很少同房。

  长妾婉娘进门早,性子老实,但色衰爱弛,郑诚死前也已经很少踏足她的小院了。

  玉娘是新纳不久的妾室,绮颜玉貌,正是千娇百媚的年纪,府里就得她最受郑诚喜爱,不过家花比不上野花香,郑诚时不时还要往外发展一下,她虽然受宠,却并不是独宠。

  唯独蕙娘,曾经比玉娘还要受宠,听说郑诚为了她,送了不少珠宝行头讨其欢心,但随着新人进门,蕙娘的地位渐渐不保,唐泛想起那天晚上四个女人对于郑诚死讯的不同反应,蕙娘哭得最是大声,乍一看也是最为伤心,但现在仔细回想,正因为反应过大,未免有些失之真实了。

  蕙娘很快就被带过来了。

  俗话说想要俏,一身孝,穿着素白孝服的蕙娘确实楚楚动人,可惜唐泛和隋州两人都没有心思欣赏。

  隋州直接就让薛凌将那张画像展示出来:“你可认得此人?”

  蕙娘看了看:“认得,他是小妇人的表叔。”

  薛凌:“人在何处?”

  蕙娘泪盈于睫,一脸伤心:“回大人的话,我那表叔三日前出门的时候不慎被马车撞了,当时人就不行了,如今已经下葬了呢!”

  薛凌冷笑:“哪有那么巧的事情,我们这边来找人,你那边就刚好出了事?”

  蕙娘:“千真万确,我那远房表叔是府中下人,不敢惊动侯爷,但此事管家却是知晓的,大人若不信,可找他来对质!”

  薛凌:“无妨,我们现在要找的也不是你表叔,而是你。三元堂和仁心堂的掌柜已经指认,你那表叔曾经到他们药铺里购买了大量的柴胡,是也不是?”

  蕙娘:“大人这话问得好没来由,我表叔去买药,怎会事先告知与我,又与我何干?”

  薛凌:“富阳春出自古方,虽然对身体无益,但也不至于短短几个月就置人于死地,却正是你指使你表叔在药丸里额外加入柴胡这味药,这才使得郑诚暴病而亡,假似脱阳之症!”

  蕙娘:“小妇人冤枉……”

  她的冤还喊完,就被旁边的尖声怒喝打断了,原来是武安侯夫人忍不住冲上去,狠狠甩了蕙娘一巴掌!

  “你这贱人,还敢狡辩,你表叔跟诚儿无冤无仇,又根本没机会接近他,怎么会去谋害他!证据确凿,不是你还会是谁,我早就看出你不安于室,没想到你竟然敢谋害诚儿,贱人!”

  武安侯夫人刘氏出身书香世家,上次唐泛见到的时候,她虽然对儿子的死伤心欲绝,但起码还保持了克制和冷静,但眼下看到可能的凶手近在咫尺,自然再也忍不住了。

  蕙娘啊了一声,捂着脸颊往旁边躲:“侯爷救命,侯爷救命,我冤枉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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