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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冷意。
“我不管你这三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,我不管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。”
“你可以因为痛苦寻死觅活,我知道你痛苦。但你要记住,在寻死之前,先把欠我的这三年还了。”
凭什么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凭什么又是她要忍受这样的煎熬。
每次都是她。
宋知念想着有些委屈,她别过脸闭眼,任由眼泪从她的脸颊上划过。
傅瑾承无措道:“念念……”
他不想让她伤心。
“别喊我。”宋知念哽咽着,声音之中却还是余怒未消的强势:
“闭嘴。”
傅瑾承抿嘴,小心地看着她,眼里的那些痛苦和无措变成了心疼和后悔。
他手腕上的伤口还有血在冒出,但是难得的那些血的流出,让他有了几分疼痛感。
“傅瑾承。”
宋知念终于压抑了眼中的酸涩,她死死地攥着他的衣领,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:
“你要是敢真的给我死了,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。”
她的眼泪滴落在傅瑾承的脸颊上,那些带着热意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他的唇间。
“念念。”
傅瑾承像是突然这几滴泪惊醒了一般,他努力伸出手,摸了摸宋知念的脸颊。
算了,他想。
她和他们这么想让他活着,那他就继续活着吧。
与其带给她们更大的痛苦,还不如,就这样活着吧。
这样,好歹痛苦的人只有他一个人。
他突然笑了,笑得酣畅,又有些如释重负。
“只要你想要我活着,我就不会死。”
最起码,先把欠她的三年还给她。
“你发誓。”
宋知念并不敢直接相信傅瑾承的话,在读书时代她确实听说过学生间流传着傅瑾承一诺千金的事情。
可是她却被傅瑾承骗过。
“我发誓。”
傅瑾承举起右手,认认真真地承诺道。
他的左半边脸都被她扇肿了,英俊清瘦的脸上难得的有些滑稽。
但那不是宋知念看的重点。
宋知念对着他上上下下审视了一遍,确定他没有阳奉阴违之后,这才任由着傅瑾承给自己擦去眼泪。
“我先叫人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。”宋知念抬手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,拉过傅瑾承的左手腕,仔细看着那处伤口。
他没有什么力气,划的伤口不深。
但是这样一道伤口纵横在那些泛着白的疤痕上面,还是令她忍不住心惊。
傅瑾承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藏起来,但宋知念攥着他的手,不让他如愿。
“乱动什么。”
她拧着眉训斥道:“你是不是嫌自己的血流得不够快?”
傅瑾承没有在动,他只是看着她,眨了眨眼睛。
他的眼睛之中还有盈盈的水光,但是却是难得的乖巧安静。
“你能自己坐起来吗?”
宋知念掰着傅瑾承的下颚,前后左右地检查了下。
他的脸上也有被玻璃碎片划伤的伤口,床铺上也有细碎的玻璃碴,现在光线不好,宋知念怕那些她没有注意到的碎渣会伤到他。
他摇摇头,道:“可以坐起来,但是坐不稳。”
坐起对傅瑾承来说不算是难事,但是坐起来后的平衡,他还是需要两只手去支撑。
这样也好办。
宋知念拍了拍傅瑾承,道:“那你尝试坐起来,坐不稳再说。”
傅瑾承点点头,两只手肘向后用力撑起半身,再用手掌用力,把自己撑着坐起来。
他的左手因为伤口的缘故还有些牵扯的疼痛,好在宋知念看到了他左手的颤抖,用手支撑了他一把。
医生是和管家一起进来的。
见到里面的场景,他们都先愣了一下。
傅瑾承发病的次数不算少,可这么几年下来,也是第一次见到发病后屋内反而是一片亮堂景象。
“先把轮椅推过来吧。”宋知念见管家没反应过来,抬头叮嘱道:“台灯碎了,床上有碎渣,需要让人来换一下了。”
听到宋知念的吩咐,管家忙去将在房间角落内的轮椅推到床前。
趁着这个时间,医生也已经来检查了傅瑾承了伤口。
“左手腕受伤了,脸颊上有伤口。”宋知念把傅瑾承的左手拽到医生面前。
傅瑾承有些瑟缩着想要收回,却被宋知念瞪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