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“然后呢?”周元娘很想知道后续。
“然后她就把我提溜起来坐在她对面接她的飞针。”周谨言还能想起来当初自己的茫然和恐惧。
他的右手被割断了手筋,别说拿笔了,就是拿筷子都会掉,就在他沉溺人生前途尽毁的时候,他被拎起来坐在绣架的另外一边要求接她的飞针,还要给她飞回去!
不接?不理睬?
飞针就真的扎到他身上,不出血,没有伤,但真的疼,问题他那时候跑不过她还打不过她,只能被按着接飞针。
他从小就被称作神童麒麟子,但是那半年,看见的尽是妻子的白眼和直言,她说:你可真笨!
问题他的妻子还是一个脑子发烧烧坏了的。
村子里还有小孩笑他娶个傻媳妇,然后他被傻媳妇翻白眼骂真笨。
还有飞针扎在身上也是真疼。
攻击力很强,侮辱性更强!
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子拗劲儿,右手手筋断了?那不是左手还好好的嘛!
于是他开始训练自己的左手,右手也开始积极治疗,即便以后不能提重物做精巧的活,但是总不能拿双筷子都会掉吧。
陆陆续续被针扎了半年,他就能用左手接住妻子飞过来的飞针并且从她指定的位置飞回去。
周谨言说到这里,将手里的长针换到了左手,长针激射而出,击中堂屋门口的木柱,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右手强上很多。
“哎——还是我有眼光,给我儿娶了个好媳妇儿。”周元娘听完君柒生拉硬踹把儿子从自暴自弃中拉出来,有些感动还有些自得。
“是,多仰赖母亲才让儿子娶到佳妇。”周谨言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情感充沛的人,从前的他对于男女之情更是完全不曾放在心上,那时的他所有心思都在读书举业之上。
所以仕途断绝才给他这么大的打击。
上一世是他的星回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,他也发誓会一心待她,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将这个脑子不太好,想事情奇奇怪怪的姑娘放在了心上。
她从来都直白纯净的,她的表里如一,待他的真心诚意,让他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无比安心和放松。
他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很神奇的从容感,一种很清澈的安稳,哪怕他们都是从小生在山沟的村子里,哪怕后来他们总是被追杀,惊惶不安四处辗转,她身上那种只有安稳盛世才能养出来的从容,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消失过。
仿佛是在告诉他,一切的不安和危险都只是暂时,只要撑过去了,后面就是永恒的安定和繁华。
这一世的妻子虽然不傻了,学会掩饰了,但是在他眼里依然干净清澈,她和这世间的其他人都不一样,她的想法她的言谈和行为,都在告诉他,她看待世界万物的方式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。
尽管有很多时候她对这个世间的一些规则静默不语,但这不代表她赞同,她下垂的眼中更多的是不逊,她和上辈子的她一样,心中自有一套是非对错的善恶观念。
所以君柒以为自己对于这个世间的规则适应的很好,看到这个时代很多默认正常的不公和残忍,也很好的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想法。
但其实在关注她的人眼中,特别是对方还有八百个心眼子的那种,她其实跟透明的差不多。
二十八,二十九连轴转了两天,君柒几乎没有怎么睡,发现自己居然也没感觉到多少疲惫,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将六姐姐君瑠的嫁衣全部完成了。
初二去老君家的时候将嫁衣带过去,顺带帮其他四位堂姐量一下身,就可以继续开干了。
“星回,大年三十该好好放松一下,你已经连续两天都没有和我说话了。”周谨言见吃着早饭的君柒不知道在想什么,将盛好的金黄小米粥推了过去,提醒她,不管怎么样他们夫妻之间还是要互动互动的。
“……”君柒将自己筷子上的蛋饺塞进嘴里,嚼完咽下之后看向周谨言,“你好像很闲?”
“呃……”周谨言摇摇头,“我没有,我现在正努力把原本的学业和医术捡起来。”
“就这样?”君柒无语,压着声音道,“你捡起来的学业和医术就能支撑你争皇位了?”
“不能。”周谨言对上君柒略显严厉的问题立刻摇头,“我会好好准备的。”
“你打算准备什么?”君柒喝了一口小米粥,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打算在来回硕南山的路上打探一下南方土司部族的情况,数年之后南方土司会叛乱,朝廷废了不少心力才镇压下去。”周谨言当然也不会任亲舅舅在外头浪,到时候亲舅舅重掌兵权也是他争夺皇位的有力支持。
君柒点点头,然后看着周谨言想了想道:“不然,我们去游学吧。”
“嗯?”周谨言一愣,“我们?”
“对,我们一家一起去。”君柒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,“若是按照正常发展,我们迟早是要去京都的,甚至可能往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踏出京都了,所以我想,或许在你寻回身份之前,你可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,好好看看这个大周,知道真正的天下是一个什么模样,万一以后要是有人想要糊弄你,你也没那么容易被骗。”
君柒觉得周谨言长于民间或许并不是争夺权力的劣势,甚至是一种优势,只有他知道普罗大众想要的究竟是什么,他才能站得高才不会被裹挟不会摔下来。
周谨言看着君柒的双眼都凝住了。
“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确认,根据你的想法,我也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