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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没死路上真可惜。】
【……】
她的话总让他难以接应,反复变化的态度也叫人无法适从。
理应习惯才对,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对他,自脱离崔莉莉的身份后一直以排斥、诅咒、谴责的语气同他说话。
高镇浩以为自己能习惯成自然,可是因为被说喜欢吗?或单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竟能如此惹人厌恶、令人憎恨,他把一个人逼成了扭曲的妖怪,妖怪攀附在他的肩背上,撕咬他的脖颈,吸食他的血。指甲深深嵌入肉中,一边叫他去死一边又低声说舍不得。
那该是多错乱的感受?
她在折磨他,也在折磨自己,两件事加起来都让高镇浩产生无比复杂的情绪,感到酸涩,又痛楚,说不清为谁。
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,在这点上与在宥截然相反,更不熟悉应如何与女生相处。怎么样的用词算是温柔周到,怎样会变成粗鲁、庸俗、冒犯?
他把握不住。
曾经用以实现梦想的指节敲击键盘,微光照亮他紧皱的眉,打出来的字删删减减成空白。好不容易组织出新的一条,总感觉不对劲又按下退格键……
许久,输入框依然空荡,独高镇浩坐在夜里头疼欲裂。
好在她还肯发消息过来:【继续说先前的事,想让裴野和宋迟然和好,从明天起每天做一份甜点给我。要、亲、手、做。把南在宥katao推我。】
高镇浩没有下过厨,毕竟高会长信奉厨房属于女人、酒场才属于男人那一套,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靠近厨房,免得沾了娘气。
【我不会做。】他本能地要回复,临发送前略一犹豫,修改成:【没有尝试过,可能做得不好。你要在宥的联系方式做什么?】
该不会连在宥也不放过吧,他有些不放心。
【关你什么事,有空问这些,做不好就不会学么?不能多练习?看来不是真心想让朋友们和好啊,还是说事到如今因为我说了一句喜欢,哥哥你就打算蹬鼻子上脸了吗?】
【……没有那种事。】
明天就要吃到的话,今晚必须通宵。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被怼:在拳台上被打成狗都有脸继续活下去的家伙,难道熬一晚就死了吗?
总之还是不要激怒她比较好。
在宥的katao即便他不给,估计也会找裴野和迟然去要……几经斟酌,高镇浩按她的指令办事,只附加一句:【你提的要求都会办到,但就算为了你自己好也不要再多接触在宥了,他是一个下定决心就完全不一样的人,你的危机已经够多了,会很危险……】
发送失败。
鲜红刺目的感叹号说明对方再次把他甩回了黑名单,高镇浩捏眉心,近乎认命地微叹了一口气,随即下床、出房间。
准备避开高会长、悄悄叫醒家中公认手艺最好的斯密丝教他做甜点。
与此同时,崔真真点击名片,发出申请:
【你好学长,我是崔真真,请通过一下。】
*
凌晨两点半,南在宥在夜骑。
身体伏低、前倾,脊背稍稍弯曲,双手往下握把,眼神专注聚焦前方,肌肉收紧。动物狩猎般的形态,正是骑行的姿势。
碳纤维的车架轻盈利落,他戴着头盔,照明灯打出一束圆光,码表上的数字一度突破40。
狂风呼啸着从脖侧、手臂划过。
一般来说,骑行受天气限制较大,雨雪天不建议户外骑。因此没选南明、首尔,南在宥特地坐飞机来到国内仅有的一处中午便停了雪的城市,沿着宽阔的浓荫大道骑了将近一个半小时。
用尽力气,清空大脑,抛开一切多余的念头只须机械般重复最简单枯燥的动作,控制呼吸,而后不断往前、往前进。
空荡荡的路上,他是唯一的骑行者。
与其说是疲惫,寒冷,孤独,倒不如称成亢奋。
那种不顾一切地去挑战极限后所获得的成就感,好比他的人生一样。夜骑的话,空气不如晨骑清新但胜在车少、路况更好。相比夏天,冬天出来骑车需要非常大的勇气,带着一股自我强迫与支配征服的意味。
就连骑行本身亦如是。只要不停下来,便不会冷、不会热、不会累,能够专心致志的沉浸于运动本身,而一旦停下来……
叮咚,叮咚,接连两声通知打断bgm。
扣下刹车,单脚撑地,南在宥喘着气拿出手机,既不是有时差的国外分部突发事务,也非半夜故意捣乱、找茬、借发酒疯闹事撒泼的弟弟妹妹乃至她们的妈妈们。这个时间,南会长大概已沉入梦乡。
他通过申请。
这么晚,以为对面应该休息了,对方却很快发来消息:【打扰了,南学长,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,关系到裴学长和宋学长。】
【怎么还没睡吗?作为学生哪怕因为学习通宵不睡觉也算坏习惯哦。】
该不会……还和阿镇一起吧?
有关告白,南在宥只听了一半,所以不清楚后续和周淮宇的存在。眼下正主找上门来,他习惯性叮嘱一句,单手握后脖左右活动颈椎,一边才打字道:【请说吧,什么事,我一般不会拒绝女孩子的要求^^】
屏幕过几分钟才跳出一段文字:【两位学长因我而闹僵的事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