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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真烦啊,就想着吃,这些人不考虑后果的吗?”嘉波抱怨。

  卡芙卡说:“人类天性如此,如若诱惑这麽容易就能抵挡,那哪还会有人坠入深渊呢?”

  吃下建木的果实,就会转变为丰饶民。

  紧接着,就是巡猎的追杀。

  嘉波不觉得自己有责任去阻止其他人吃下建木的果实,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被连累成巡猎追杀的目标,这比公司还可怕,被公司通缉好歹有一些反公司的星球可去,被巡猎盯上的话,那些小心眼的记仇家夥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。

  “就没有什麽方法阻止建木生长吗?”他问卡芙卡。

  这位都市丽人好像什麽都知道,用她的话来说,就是一切未来都存在于艾利欧编制的剧本里。

  “艾利欧有没有给你什麽锦囊妙计,告诉你一旦危机到来,打开锦囊就可解啊?”

  卡芙卡微笑着说:“没有。”

  “看来艾利欧也不是神机妙算的军师嘛……”

  他自顾自地吐槽,擅自给一只没见面的黑猫安上莫须有的期待。卡芙卡倒是没有陷入危机的紧迫感,她跳上建木的枝干,奔跑着与嘉波相会在枝头,借机告诉他。

  “建木生长是因为丰饶赐福的相互吸引,要延缓它的长势,首先得解决这个孩子。”

  嘉波五官都皱在一起:“可是这个孩子杀不死。”

  在逃跑的这段时间里,他已经试过窒息、下毒、穿刺外伤等多种死亡方式,但无论哪一种,怀里的孩子都会立刻恢复,从死亡中挣脱出来,就像他本身抛弃了死亡这一概念。

  “我知道,”卡芙卡说,“我也试过多次,在星核猎手里也有一名被丰饶赐福过的同伴,他已经活了很多年,精神濒临崩溃,需要我时刻帮他压制日益坠落深渊的灵魂。”

  “逃命的时候还说得这麽详细,”嘉波一个弧线躲开建木的树枝,又再次荡回来,“所以呢,你找到杀死丰饶赐福的办法了吗?”

  话音刚落,他闻到了一阵芳香。

  ——建木开花了。

  莹白花朵盛放比阳光更盛更柔和的光,无数闪烁着的花粉簌簌而落,如同流星划过夜空,嘉波听见自己的心跳,他的心脏在鼓动,在低语,在呼唤,希望他能向上飞,在花瓣飘落、果实成熟的那一刻,第一时间将其纳入身体。

  丰饶的低语简直太可怕了。

  他赶紧打断自己不妙的幻想,顺带用斗篷将又长大的婴儿裹成一个粽子,他,或者说他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,身形已经长成了两三岁的幼童,嘉波需要仔细快速地包裹才能确保他不会触碰到建木的花粉。嘉波也不确定触碰花粉算不算得上一种融合,他不敢赌。

  嘉波催促道:“茱莉亚小姐,快说吧,我的未来现在就掌握在你手里了。”

  “噗,听我说,嘉波,冷静下来。”卡芙卡笑着对他释放了一个言灵,如同夏季的一杯冰水,让他思绪不再火热,逐渐变得平静。

  “按照剧本,我们该合作了。”尽管嘉波并没有所谓的艾利欧的剧本,但卡芙卡还是提议,“我的言灵可以延缓阿刃精神的破碎,反过来,也可以加速这孩子灵魂崩溃的过程。”

  他还没有融合建木,没有成为丰饶的令使,本质来说,这孩子还仅仅是一个丰饶民,就是棘手了点。

  “杀不死他,我们可以隔绝他,至少,让两个丰饶赐福无法再感应对方。”

  嘉波向卡芙卡丢出一根傀儡丝,好让对方能随时跟随在他身边,建木想要扩撒花香的范围,因此风都变大了些,叶片间晃动的哗啦声络绎不绝。

  建木的根须扎得很深了,嘉波低头,发现耶佩拉兄弟会的高塔墙体破碎,已经有了崩塌的风险,它的全身都被建木的根须覆盖,反物质网的触发设备早就不知何时毁坏了,那些萦绕在高塔周围扭曲的力场不再运作,露出了根须之间高塔变得斑驳的白色。

  嘉波忽然有一点担心,他望着高塔顶端的第二层,那里死寂空洞,仿佛里面没有活人。

  不知道砂金怎麽样了。

  他不会死了吧。

  莫名其妙就多出了这个念头,就在卡芙卡给他讲解战术的紧要关头,嘉波竟然在走神,身后的建木树枝追逐不停,如果不是卡芙卡帮他用言灵点燃了一根,或许他已经被抓住了。

  “嘉波,回神。”

  “……啊?”嘉波呆呆地,“你说。”

  他将自己的走神归结于建木开花自带的致幻效果。

  “我控制这孩子,让他的灵魂崩溃,自身不能发出想要和建木融合的欲望。”卡芙卡的目光落在嘉波怀中的粽子,“这应当不难,孩子的思维总比成年人好操纵——就是得快一点,你的斗篷快要裹不住他了哦。”

  “知道啦卡芙卡妈妈。”

  嘉波顿了顿,又问:“然后呢?”

  按照艾利欧的剧本,接下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了吧。

  果然,卡芙卡点点头,望向嘉波的眼中有赞许的笑意:“你要做的是隔绝,艾利欧说,这时需要借助你的力量,希望你不再隐藏。”

  嘉波:“……”

  是,除了复活以外他还有别的力量,很多年没有用过了,他都不知道艾利欧从哪里知道的。

  在成为一个魔术师之前,他的确有别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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