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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头时,眼眶还有点红:"也许我们可以......"
"大哥哥!"
小阿七的声音像颗小炮弹,撞碎了庙里的安静。
她抱着布偶扑过来,布偶的断眼正对着封印盒,黑黢黢的窟窿里好像有光在晃。"我刚才睡着了,"孩子仰起脸,手指绞着布偶的线头,"梦见一片好大好大的森林,里面有好多像狸儿一样的妖怪......他们都坐在树桩上,说'我们在等一个人'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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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阎的呼吸一滞。
他想起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,意识混沌间听见的那句话——"你才是变量"。
那时他以为是幻觉,此刻听着小阿七的话,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。
"等谁?"沈青蹲下来,轻声问。
小阿七歪着头,布偶突然在她怀里转了个圈,断眼对上林阎的胸口。"布偶说,等能帮他们撕掉标签的人。"孩子伸出手指,戳了戳林阎腰间的生死簿残页,"就像大哥哥帮狸儿那样。"
庙外的风突然大了。
破屋顶漏下的天光里,飘进几点血沫似的霞光。
林阎抬头,看见天边的阴云正被染成暗红色,像被撕开的伤口。
有什么东西划破空气,发出尖锐的嗡鸣,像极了沈青软剑出鞘的声音,却更冷,更利。
"来了。"他说。
沈青已经站到他身侧,软剑握在手里,剑穗上的红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王书生迅速合上笔记本,把钢笔插回衣襟口袋——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,每次遇到危险前都会这么做,像在给自己打气。
小阿七抱紧布偶,把脸埋进他臂弯,却没哭,只是小声说:"布偶说,那个人身上有好多好多怨气。"
庙门"吱呀"一声被风撞开。
血色霞光里,一道身影踏空而来。
他穿月白道袍,腰间悬着七柄小剑,每柄剑都缠着扭曲的黑纹,像活物般蠕动。
最中央那柄长剑映着霞光,剑身上的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淌,滴在青石板上,发出"滋啦"的声响——那不是人血,是腐蚀了石板的妖血。
"林阎。"来者开口,声音像刮过碎瓷片,"你可知自己在犯多大的忌讳?"他抬手,七柄小剑"咻"地钉在庙门两侧,把门框钉得千疮百孔,"妖物就该是妖物,你偏要给它们灌什么意识......"他笑了,嘴角咧得太大,几乎要扯到耳根,"也好,正好让我替天行道,把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......"
"和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变数。"
林阎把小阿七往王书生身后推了推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封印盒,里面的震动又开始了,这次带着点灼热——像是在给他打气。
生死簿残页在掌心发烫,他能感觉到上面的功德纹路正在苏醒,像沉睡的龙睁开了眼睛。
"替天行道?"他笑了,声音里带着点冷意,和平时的调侃不同,"这天道要是只容得下妖物当工具,那我偏要——"他望向沈青,她的软剑已经出鞘,剑尖指着来者;又望向王书生,学者扶了扶眼镜,把笔记本护在胸前;最后低头看小阿七,孩子正从他臂弯里探出眼睛,布偶的断眼闪着微光。
"——替它们争个重新定义自己的机会。"
天边的血霞更浓了。
来者的七柄小剑同时震颤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林阎摸出一张符箓,是用生死簿残页碎片画的九霄雷符,雷光在符纸上噼啪作响。
他看向同伴们,嘴角扬起一丝弧度:"准备好迎接第一批反对者了吗?"
沈青的软剑划出半轮银月。
王书生翻开笔记本,钢笔尖抵住新的一页,准备记录这场战斗的数据。
小阿七把布偶举起来,断眼正对着来者,奶声奶气地说:"布偶说,他的膝盖后面有弱点哦。"
风卷着血霞灌进庙门。
林阎踩碎脚边一块碎石,雷光从符纸里窜出来,在掌心凝成电球。
该变的,从来不是妖物。
是时候让这世道,看看变数的力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