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嬷进了来,叫他洗漱。
还把外边的情况讲给他听:宾客都散了,吴夫郎以及大公子、新姑爷都在门口送客。
新姑爷洗漱完就过来。
余采撑起绵软的身子,双颊红的厉害。
王嬷嬷只当他听了自个儿的话才如此,就笑着道:“采哥儿,放心吧,姑爷的酒里掺了水,他没醉。”
“灶上的热水一直烧着,您随时传唤。”
余采:“……”
他嗯了一声。
掀开被褥,下炕洗漱。
昨夜洗了澡,这会儿卸了妆刷牙洗脚即可。
他很快收拾完,又坐回了炕上。
想到彭希明快来了,他拎起宝典,塞到了枕头下。
不一会儿,敲门声响起。
“采哥儿,我进来了。”
伴随着这句,彭希明推门而入。
余采抬眼看去。
彭希明身着藏青色长衫,先是关好房门,而后转过身,目光一扫,见他坐在炕上,就缓步朝他走来。
口中还解释道:“叫你久等了,喜服上有酒气,怕熏着你,就换了下来。”
余采闻言,为他的体贴高兴,嘴上却道:“不是掺了水?”
“宾客太多,喝了不少。”
彭希明说着,已来到炕前。
他在炕边坐下,眼睛瞧向余采:“我听阿爹说,你用过饭了,渴不渴?”
余采摇头。
“那累不累?”彭希明又问。
余采还是摇头,并问:“你累吗?”
彭希明闻言笑:“笑得有点累。”
今日逢人便笑。
他觉得这会儿脸僵僵的。
余采被他逗笑:“那你先别笑了,躺下歇歇。”
“对着你笑,不觉得累。”
彭希明摇头。
不过,想到余采独坐一晚,而且还不能肆意走动,于是他道:“你坐累了吧?要不要躺会儿?”
余采闻言,正想说他没一直坐着,可话还没出口,就见彭希明抓起了枕头,想放到他身后。
枕头下的宝典,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。
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:春闺乐。
余采:“……”
彭希明一愣,随后瞧向他。
他脸红扑扑的,但眼神没有躲闪:“厘哥儿给的,叫我好好研读,我刚随便翻了翻。”
“……那我也瞧瞧。”
彭希明伸手拿起了宝典。
余采没阻止,只是红着脸望着他。
见他很快就瞧完第一页要翻页,咬了咬牙,余采还是没移开视线。
彭希明也有过少年冲动。
在私塾读书时,夜间话题也少不了这方面。
可自打他老父亲腿断了,他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,就再没想过这事儿。
直到最近,和余采的亲事定下。
他才又琢磨起了这件大事。
他要伺候余采一辈子。
这个伺候,炕下炕上都有。
可他没经验。
怕伺候不好,他前些日子就悄悄去了书铺,买了画册研读。
昨夜,余世亭也塞给他一本。
但论带给他的震撼,还得是眼前这本啊。
不仅文字描述的详细,画的也逼真,图文并茂、相得益彰。
他一个正常男人,可受不得这种刺激。
是以,不等第一个温泉篇看完,他就瞧向余采。
余采也正瞅着他。
视线对上。
余采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,就垂下眼。
脸颊红的更厉害。
不过,因是晚上,比不得白日,这十分红被烛光一遮,顿时成了三分红。
恰如胭脂涂在余采本就白的脸,叫彭希明不由想起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彭希明看愣了。
余采其实生的出众,肤白,睫毛细密,脸型也流畅。
这会儿他又一脸羞态,便又添了两分风情。
落在彭希明眼中,那就是一等一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