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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 其实这样也好。

  他当时考察了张苋半年,这才让张苋进作坊。

  要是现在让江达媳妇进作坊,那张苋心中肯定不舒服。

  张苋这位堂哥夫其实挺好,为人爽朗,干活麻利,还做的一手好酱菜,自打他嫁过来,叶厘就不再吃梁二香腌的咸菜了,改吃他腌的。

  他现在也做芋泥,甭管是清洗芋头还是将芋头压泥,都做的又快又好。

  其实做芋泥挺辛苦的,前一日下午就得过来清洗芋头。

  第二天又得一大早就过来煮芋头、压芋头。

  大冬天的,所有员工都是自己人,再加上芋泥的利润实在高,于是叶厘大手一挥,将众人的工钱从一日三十文涨到了一日七十文。

  如此一来,江大河、江通等人的工钱,算上作坊和芋泥,那一日就有一百文了。

  这叫村人看得眼热。

  可做芋泥这个活儿,他们是真插不上手。

  想多挣钱,只能指望变蛋了。

  好在经过一年的宣传,变蛋多了几个销售渠道。

  府城除了岳老板,另有几户商家与野枣坡签了长期订单。

  临县也有商人盯上了这门生意。

  如此一来,即便是冬季,变蛋也不愁卖。

  但到底比不得夏日外地商旅多,家家户户的变蛋罐子少了许多。

  经过这一年的疯狂,每家靠着变蛋都攒下了百两以上的银钱。

  因此,今年的新年,比去年更肥。

  哪怕是最节俭的人家,在领取了作坊发的年礼后,也又去县城置办年货。

  但叶厘家这个新年,比起去年,冷清了许多。

  今年叶两、叶阿爹、刘饴都不在,年后也不来——腊月初时,唐鱼也怀上了。

  之前因小如意的出生,叶文、唐鱼暂时打消了在镇上赁铺子的念头,家里活儿多,他们俩在家也能搭把手。

  结果腊月初,唐鱼啃猪蹄时突然吐了,去镇上找大夫一查,果然是怀了。

  这叫叶阿爹高兴坏了。

  眼下小如意离不得人,刘饴彻底被绊住,唐鱼也要稳胎。

  因此,叶阿爹就不打算回作坊了。

  叶家人不来,自家人也都挺忙的。

  江纪一天到晚待在江麦房间读书,只有吃饭、睡觉时才能见着人。

  比叶厘当年高考都自律。

  江纪这般,让鲍北元今年不好意思过来叨扰了。

  他和江柳的事不急,反正再有半年就能定亲,还是科举重要。

  江芽这小家伙,对针线的兴趣不减,日常去找江柳、江榆讨教。

  江柳也忙的厉害,除了芋泥、作坊的活计,因叶厘不会针线,她还得给江纪江麦江芽叶厘四人做些衣裳鞋袜。

  当然,少不了鲍北元的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,她要去村塾识字。

  人人都忙的团团转,只有叶厘闲得长毛,等年后江纪、江麦回了县学、私塾,家里只剩他和江芽,就显得更冷清了。

  好在天气暖了,他将做豆腐的活儿交给江达媳妇,他自个儿时常往县城跑。

  有时候甚至还去叶家瞧瞧小如意。

  他不去见江纪,但可以给江麦送点吃的喝的,顺便和余采唠几句。

  余采没想到江纪为了读书,除了与叶厘分居两地,还能做的更绝。

  而且,不是一月两月,是持续了小半年。

  这毅力,太叫人佩服。

  对比江纪,他大哥就显得懈怠多了。

  想到自己阿爹时常念叨的,等再回吴家时见着余世亭,他便将自己大哥与江纪做比较。

  吴夫郎听了,当即就鞭策起了余世亭。

  身为采哥儿的依靠,但只嘴巴上嚷嚷,论实际行动,比不得江纪十分之一。

  就这份懒散,如何能中举?

  余世亭被骂的满脸通红,连声认错。

  之前,他考校了彭希明的学问,且这一年来,彭希明规规矩矩,没有任何读书的念头,于是他就有些松懈。

  可谁知比他年轻十岁的江纪竟有这份恒心和意志。

  真真是叫他羞愧。

  他是将余世新比了下去,但他的人生,岂能只与余世新较劲?

  自这之后,余世亭也刻苦了起来,跟江纪一般,过上了苦行僧的日子。

  但他到底年纪大,羁绊多,虽身子做到了刻苦,可心思却是无法如江纪那般沉浸到四书五经的海洋里。

  每每这个时候,他只得回想当年那一幕来督促自己。

  唯有中举,才能真正成为吴家的依靠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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