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只是什么？"
"只是听说这次是皇帝亲自下令彻查，连毕阁老都说情不成。"
范永斗面如死灰，踉跄着坐回椅子："完了...这次真的完了..."
京城，某处隐秘宅院。
"范家那边怎么说？"一位锦衣华服的江南富商问道。
对面坐着的中年文士摇摇头："情况不妙。皇帝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，决心已定。"
"那我们该如何是好？范家若倒，我们与之有生意往来，岂不也要受牵连？"
文士沉吟片刻："我已在朝中活动，只是收效甚微。这位皇帝不比先帝，手段狠辣，决断如铁。"
"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抄家灭族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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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眼下只能先自保。"文士压低声音，"我们已经联系了江南几位将领，若朝廷真要对江南下手，也有几分抵抗之力。"
富商面露惊色："这...这可是谋反啊！"
"呵呵，"文士冷笑，"到那时候，谁反谁还不一定呢。"
八月十四夜，京城西郊。
一支精锐部队在夜色掩护下秘密集结。秦翼明身着便服，亲自检阅队伍。
"都记住了，明日拂晓，准时行动。"秦翼明低声道，"一定要快、准、狠，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。"
"大人放心，"一名亲军队长抱拳道，"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，这些通虏卖国贼，人人得而诛之！"
秦翼明点点头："记住陛下的旨意，抓人要紧，但更要保全证据和财物。尤其是账本、密信，一页都不能少！"
"明白！"
同一时刻，晋商在京城的几处大宅院内，气氛紧张而诡异。
范家京城宅院的大厅内，灯火通明。几位晋商头目聚在一起，面色凝重。
"诸位，情况紧急，"一位白发老者沉声道，"我已经打点了几位朝中大员，希望能有转圜余地。"
"有用吗？"另一人苦笑，"听说连毕阁老都保不住我们了。"
"那就只能逃了！"一个年轻些的商人说道，"我已经安排好了，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山西。"
老者摇头："来不及了。我得到消息，城门已经秘密加强了检查，咱们的人一个都出不去。"
"那怎么办？难道坐以待毙吗？"
老者叹了口气："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把能烧的都烧了，能藏的都藏了，剩下的...就看天意吧。"
乾清宫内，崇祯久久未眠。
他站在窗前，望着夜空中的残月，心中思绪万千。
"陛下，该歇息了。"身后传来魏忠贤的声音。
崇祯没有回头："朕在想，这一步走下去，会有什么后果。"
"陛下是担心打草惊蛇？"
"不。"崇祯转过身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，"朕是在想，这只是开始。晋商之后，是江南士绅，是盐商，是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...朕要一个个清除干净！"
"陛下雄心壮志，老奴佩服。只是..."
"有话尽管直说？"
"只是陛下要小心，树欲静而风不止。这些人根深蒂固，牵一发而动全身啊。"
崇祯冷笑一声："朕知道。所以才要先拿晋商立威，杀鸡儆猴！让天下人都知道，大明的天，是朕说了算！"
魏忠贤默默退下，留下崇祯一人站在窗前，目光如炬，仿佛能穿透黑夜，看到那即将到来的风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