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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9章 符水初现

  《三国杀》于吉传:玄真灵鹤

  丹阳山道的晨雾浓得像熬了整宿的米汤,于吉的九节藤杖杵在青石板上,杖头铜铃沾了露水,坠得比往日沉三分。老道灰白道袍沾着草屑,鞋帮子早被泥浆浸透,每走一步都带着"咕叽"声响。山涧里传来呦呦鹿鸣,惊得他袖中黄符簌簌作响。

  采药人王五正蹲在歪脖子松树下,竹篓倒扣着压在膝头。篓底露出的鹿腿细得跟芦苇杆似的,伤口处泛着青黑,像是有人往皮肉里揉了把陈年灶灰。"道长您瞅瞅,这畜生..."他话刚起了个头,于吉的藤杖已经戳进竹篓缝隙,杖头铜铃不偏不倚点在幼鹿耳后三寸。

  幼鹿突然剧烈抽搐,竹篓"咣当"翻倒在地。伤口里挤出的黑血黏得像熬化的饴糖,顺着青石板缝往崖边淌。王五裤脚沾了血渍也顾不得擦,瞪圆了眼看老道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黄符。那符纸边角都起了毛边,倒像是揣在怀里捂了十年八载的。

  "天地不仁呐——"于吉拖着长腔,符纸就着叶尖露水往葫芦口一抹。露珠沾了黄符上的朱砂,在葫芦肚里晕开缕缕红丝。他晃了三晃葫芦,符水泼在鹿腿伤口上,滋滋冒出白烟。

  突然,山道尽头传来马蹄铁磕碰石板的脆响。八匹枣红马拉着的鎏金马车轧过青苔,车帘子掀开条缝,露出半张浮肿发黄的脸。郡守周昕额角挂着冷汗,官袍前襟还沾着酒渍,活像只泡发了的糯米糕。

  于吉背过身把葫芦塞给王五,藤杖上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。车辕猛地颠起三尺高,拉车的马匹齐齐嘶鸣。车厢里传出侍女尖叫——三只巴掌大的毒蝎正从蜀锦坐垫底下往外爬,尾钩泛着幽幽蓝光。

  "大人当心!"驾车的黑脸汉子抽出腰间环首刀,刀刃还没碰到蝎子,那毒虫突然僵直着翻过肚皮。周昕哆嗦着掀开车帘,正瞧见于吉拄着藤杖往山下走,道袍后襟的八卦纹被山风掀起一角。

  当夜城西破庙飘着细雨,残缺的韦陀像前摆着张豁口香案。百来号人挤在漏风的殿里,汗酸味混着香灰呛得人直咳嗽。瘸了十年的赵四被推到最前头,裤管卷到膝盖,露出蚯蚓似的伤疤。

  "符水不是糖水,喝下去要见真章的。"于吉说话时手指在香炉上画圈,炉灰无风自动聚成个阴阳鱼。他从怀里掏出张簇新的黄符,符纸在烛火上"呼"地燃起青烟,惊得跪在地上的赵四往后缩了缩脖子。

  突然,梁上落下簌簌灰土。黑衣探子蜷在蜘蛛网后头,腰间令牌上的"绣衣"二字被月光照得发亮。于吉像是没察觉,符灰混着雨水倒进粗陶碗,水面泛起层细密的气泡。

  赵四捧着碗的手直打颤,符水刚沾唇就"哎呦"叫出声。众人眼睁睁看着他膝盖上的疤肉像活过来似的蠕动,原本僵直的腿弯竟然慢慢打起了弯。破庙里顿时炸开了锅,有喊神仙的,有叫菩萨的,几个老婆子当场就要下跪磕头。

  "不过是借了东风。"于吉用藤杖抵住要跪的老汉,道袍上的八卦纹被月光映在砖地上。谁也没注意那八卦影子正在缓缓转动,乾位转到坤位时,梁上的探子突然捂住嘴,指缝里漏出半声闷哼。

  角落里有个精瘦汉子始终没挪窝,他裹着件半旧葛衣,右手始终按在腰间。等于吉转到香案后取新符时,汉子突然开口:"道长这手'蛊惑'的功夫,倒让我想起个故人。"他说话时露出虎牙,像极了林间觅食的豹子。

  于吉捻符纸的手顿了顿,香案上的蜡烛"啪"地爆出灯花。破庙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,混着渐起的雨声,把那汉子的话尾吞了个干净。

  此刻郡守府书房还亮着灯,周昕盯着案上的毒蝎尸体,手指在琉璃盏边沿敲出脆响。屏风后转出个戴青铜面具的,哑着嗓子道:"于吉的符水能驱毒,也能种毒。大人今日车驾里的蝎子..."话没说完就被周昕抬手打断,盏中酒液泼在蝎尸上,腾起股刺鼻青烟。

  "江东孙策上月斩了严白虎。"周昕突然转了话头,胖手指在地图上划拉,"你说这老道,会不会是那边派来的'鬼牌'?"面具人没接话,弯腰拾起片蝎壳,对着烛火照出里头细密的纹路。

  破庙里的法事已近尾声,于吉正给个发热的孩童画符。突然东南角传来骚动,两个泼皮揪着个布衣汉子往香案前拖。那汉子怀里揣着个油纸包,露出半截风干的山参。

  "敢偷老子的东西!"泼皮抬脚要踹,于吉的藤杖抢先一步卡在他腿弯。铜铃叮当响了两声,泼皮突然抱着腿在地上打滚,嘴里嚷着有蚂蚁在骨头缝里爬。

  于吉蹲下身掀开泼皮裤脚,众人倒吸凉气——那人小腿上密密麻麻排着青斑,活像被谁盖了串铜钱印。"上个月赌坊讨债时挨的棍子吧?"老道说着扯过泼皮右手,指甲缝里还沾着朱砂红,"偷画的五鬼运财符,也敢往自家身上贴?"

  突然,破庙顶"咔嚓"裂开条缝,月光混着雨水浇在于吉后背。道袍浸湿后紧紧贴在身上,八卦纹竟像活了似的转动起来。先前说话的葛衣汉子猛地站起身,腰间短刀出鞘半寸,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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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于吉似有所觉,转头望向韦陀像残缺的手臂。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剑痕,新鲜的木茬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慢悠悠从袖中摸出三枚铜钱,往香案上一抛。钱币滴溜溜转着,最后竟叠成个宝塔形状。

  "东风未至,蛟龙且盘着吧。"老道这话说得没头没尾,却让葛衣汉子瞳孔猛地收缩。庙外传来野狗吠叫,混着渐大的雨声,把铜钱落案的脆响掩得干干净净。

  此刻山道旁的茅草屋里,王五正对着油灯端详葫芦。幼鹿蜷在墙角嚼草料,腿上的疤淡得几乎看不见。他突然发现葫芦底刻着行小字,凑近了看竟是"太平要术"四字。窗外炸响个闷雷,惊得他失手摔了葫芦。符水泼在泥地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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