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毒针的玉簪,簪头是春平君府的虺蛇造型。赵姬突然扯开凤纹深衣,心口处的墨家矩子令遇雨燃烧,幽蓝的火焰中浮现出邯郸质子府的地窖图景:潮湿的墙壁上刻着交叠的人影,其中一个戴着商人帽冠,另一个佩着赵国将军印——火焰跳动间,人影逐渐清晰,正是吕不韦与春平君在密谋,脚下踩着破碎的"秦"字印。"从你出生那夜,邯郸质子府的地窖里..."话音未落,甘泉宫方向传来编钟裂音,十二道黑色狼烟刺破雨幕,烟柱中隐约可见"长信侯"的旗号在燃烧,旗面上的"毐"字被火烤得扭曲,竟变成"韦"字,暗示着嫪毐与吕不韦的关联。
蒙恬的重骑兵撞破最后道街垒,缴获的包铁冲车上,楚巫正用三十六名童男的鲜血书写"毐帝万岁",血字在雨中蒸腾成黑雾,雾气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,哭声频率与墨家机关兽的启动频率一致。嬴政的太阿剑劈开车辕,辕木夹层里掉出成蟜的胎发结——乌黑的发丝间缠着一柄鱼肠剑,剑鞘上刻着华阳太后的凤纹,剑格处还残留着太后常用的龙涎香,香气中混着一丝砒霜的异味,剑柄缠绳里藏着半枚嫪毐的指甲,指甲上有咬痕,与赵姬的齿形吻合。
五更的渭水码头波涛如怒,浑浊的河水卷着尸骸拍打堤岸,水面上漂浮着无数墨家的机关零件,齿轮还在空转,发出"咔咔"的声响,齿轮纹路竟是春平君府的虺蛇鳞。赵姬的朱轮车深陷淤泥,车轮辐条上缠着墨家的机关绳,绳结里藏着蓟草毒粉,遇水后长出细小的毒刺,刺尖有赵姬的皮屑。嬴政剑挑车帘,和氏璧的青光映出太后枕下的《吕氏春秋》——竹简缝隙渗出混着蓟草籽的毒粉,在雨水中拼出韩非绝笔:"夫妻者,非有骨肉之恩也",字旁用密墨写着"不韦亲书",字迹边缘爬着细小的金龟,那是秦国秘传的"金龟传密"之术,金龟腹甲上刻着"赵姬心腹",龟眼中嵌着春平君的微型印章。
"陛下!水中有诈!"李斯嘶吼着掷出火把,松明火光照亮河面的刹那,突现的漩涡卷起黑色水花,水下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,那是墨家水鬼的机关甲胄在移动。十二具墨家水鬼拽着铁索攀上堤岸,水草缠绕的尸身脖颈皆套着"长信侯"金印,印文里卡着嫪毐的指甲碎片,指甲缝里还有未洗净的丹砂,丹砂成分与赵姬胭脂一致。嬴政的太阿剑搅动漩涡,剑气激起的浪涛中浮起一具冰棺,棺盖霜花凝结成赵姬的面容——眉眼间竟与嬴政有着七分相似,棺内少年与帝王容貌无异,脐带连结着半幅绣着"赵"字的襁褓,襁褓边角绣着邯郸织工特有的并蒂莲纹,莲心处用密线绣着"政儿"二字,线脚里有赵姬的发丝。
少年帝王斩断冰棺铁链,刺骨的寒潮扑面而来,铁链断裂的声响与赵姬的呜咽同时响起,呜咽声中夹杂着邯郸方言的诅咒。她发髻散乱的耳坠坠入激流,那枚楚式明珠在河底撞碎,露出内藏的玉简,简上血字新得刺目:"邯郸冬夜,地窖非一人",字迹下方用朱砂画着两个交叠的人影,其中一个戴着吕不韦的相府冠冕,另一个佩着春平君的将军绶带,两人脚下踩着破碎的"秦"字印,印泥里有赵姬的唇纹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雨云,蒙恬的重剑已劈开甘泉宫匾额,匾后暗格里,七百卷未寄出的母函正在自燃,信纸上的墨迹遇火显形,竟全是"政儿勿念"的重复字样,信纸边缘用密蜡盖着春平君与吕不韦的双重印鉴,蜡印深处藏着"假子"二字的密写,密写字迹下是赵姬的泪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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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巷战的血水流向渭水,将浮尸染成暗红。嬴政站在码头的晨雾中,太阿剑上的血珠滴入河水,与赵姬耳坠碎裂的珍珠混在一起,顺流漂向东方,血珠在水中分解出春平君府的蛊毒成分。他回望甘泉宫方向仍未熄灭的狼烟,发现烟柱的形状竟逐渐凝成"赵"字,而母亲最后那句话里的"地窖"二字,此刻正随着河面上漂浮的冰棺裂纹,一点点崩解成"毐"与"不韦"的残笔,残笔交叉处形成"奸"字。当蒙恬呈上从赵姬车中缴获的青铜匣,嬴政打开的瞬间,匣底暗格弹出的并非兵器,而是一枚他幼时送给母亲的、用邯郸泥土捏成的玄鸟——玄鸟翅膀上,赫然烙着与叛军相同的"尚同"印,鸟腹里藏着半枚玉珏,正是北阙门发现的那枚楚式双龙珏的另半片,珏孔中还留着赵姬当年亲吻时的齿痕,齿痕深度与嫪毐的咬痕一致。
雨渐渐停了,渭水对岸的终南山巅,白鹤衔着半卷竹简掠过天空,竹简上的血字在晨露中显形:"母子者,非有恒久之亲也,权重者为亲",血字下方用密墨画着一个齿轮,齿轮纹路与春平君府的机关兽一致。嬴政抚过太阿剑上的血槽,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的刻痕,形状竟与赵姬耳坠的珍珠裂纹完全吻合,而远处咸阳宫的宫墙下,春平君府的密探正将一枚刻着"亥子"的铜符投入下水道,铜符落水时惊起的水花,在宫墙上投下的阴影,恰好是嫪毐那张与吕不韦相似的脸,脸的轮廓里还重叠着春平君的眉形。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,七百具叛军尸身左腕的"尚同"印在晨光中逐渐褪去,露出底下春平君府的虺蛇纹,蛇信子正指向甘泉宫的方向,而甘泉宫的废墟里,赵姬遗留的翡翠护甲下,藏着一枚刻着"政"字的血玉,玉纹里渗透着吕不韦相府的秘药成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