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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公公来过。

  那曹公公虽非萧显的贴身近侍,但能被授意察视东宫,想来至少是他贴身近侍身边的红人。

  既是有查,便会有禀,与他提及,未尝不是一个办法。

  只是江容不知人还会不会再来。

  答案无论是否,眼下都是她唯一的希望,江容只能等待。

  当日平静过去,萧知砚昏昏沉沉,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。

  东宫之内也仿若与世隔绝了般,没有任何外界的消息。

  包括江家,她的父母,兄长,乃至二叔,皆音信全无。

  翌日,江容按部就班,照顾夫君,等待时机。

  然,依旧未果,直到第三日,她盼来了那位曹公公。

  人同五日前一样,带着人进来,大肆搜查东宫,连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。

  东宫之中,主仆上下,为今加到一起不过也就剩了二十余人。

  宫女太监皆垂头跪在院内,任由他人出入房中,肆意翻查,一动亦是不敢动。

  周围嘈杂,脚步声与翻弄声此起彼伏。

  那曹公公安坐院内,悠闲喝茶。

  良久,江容方才从屋中走出。

  见她出来,太监转了眸去,瞥了她一眼,唇角轻动。

  她生的太美,实在让人忽视不得。

  这般再度抬杯之际,见人已下了台阶,却是朝他走来。

  曹公公不急不慌地放下杯盏,视线再度落到了她的身上。

  江容停在他面前,缓缓一福,语声温软。

  “求公公施以援手,怜我夫妇,代劳通传,求陛下,见我一面。”

  说话间,已又靠近一步,纤柔的手将一枚金锭恭敬地献入曹公公手中。

  曹姓公公唇角微勾,渐渐笑出了声来,将她送入他手中的金锭掷地有声地拍到桌案上,语声慢慢:“太子妃不必枉费周折,陛下,不会见你。”

  江容料到了他会如此,拾起那枚金子,软声再献。

  “劳烦公公施助于我,解我之困,至于陛下相见于否,皆我命数所在,就算不成,我对公公亦绝无半点怨言,我既是将死之人,钱是身外之物,这点心意,还望公公收下。”

  曹公公垂眼慢笑,依旧未接。

  不时搜查结束,人起身离去,未置一言。

  待他走后,江容被宫女扶入屋中。

  她心口狂跳,眼中水盈盈的,坐下去缓了好一会儿。

  萧显会不会见她,她不知晓。

  但知晓,东宫发生的一切,那曹公公都会如实禀报。

  于她而言,那便足够了。

  眼下她能做的,只有等待。

  等待极为漫长,没有任何消息。

  也间接说明,萧显对她没有半分理会。

  又五日,曹公公再来。

  她故技重施,又一次相求。

  结果如故。

  虽心凉半截,但江容未曾死心。

  终是在那曹公公来过的第五次后,当日黄昏,大明宫中来了人提她

  “殿下”

  江容疾步到了床边,小心地扶他起身。

  萧知砚动作缓慢,体力难支,短短五日人已瘦了一圈,毒-药的折磨,纵使生的再好,也没了往日的风华,这般起身间又咳了起来。

  “殿下”

  江容心底更急,纤白的手一面轻拍着萧知砚的背脊,一面唤宫女递来水碗。

  接过,刚要喂他喝水,被萧知砚打断。

  “他弑父篡位,有备而来,孤大势已去,命不久矣。”

  俩人眸光相对。

  听得那个“他”字,江容端着碗的手毫无防备地抖动了一下。

  昨晚照顾了夫君一夜,上午方才回去歇息,她知晓萧知砚是有要事方才会这会子把她唤来,更知晓事情与那人有关,但即便早有准备,听萧知砚提起他,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发寒。

  帝死有疑,是那人弑父,谋权篡位的阴谋,五日前,她便听夫君说过。

  如今看来,已是不争的事实。

  江容鼻息微酸,心中难过:“殿下,别这么说”

  被萧知砚再度打断:“眼下他囚孤未杀,不过是为掩盖罪孽,堵天下众人悠悠之口,为己立仁君之名。孤已如折翼之羽,被困笼中,任人宰割,生死一线,认命不过是早晚之事,莫说东山再起,便是像个人般地活着都已成了奢求但,这终归是孤与他之间的事!终归是皇权之争!他要孤死,意欲如何,便冲着孤一个人来!与你和你的家人何干?!”

  萧知砚越说情绪越激烈,额际上青筋暴起,情至深时,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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