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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时候,江芜一下子站起来,那句:“没有我们,没有我!”也真的太表忠心了!

  衙役们选出来去捡柴禾的依旧是女子,不过人数比前一晚更多了些。因为按谭望的说法,今晚很有可能还要下雨。山神庙庙门都塌了大半,屋顶还有好几个大洞,夜里一定会再降温,得多弄几个火堆出来。

  来秦家这边挑人的是马大头,上回见过她们在金银花地里疯狂进货,这回在江芜强烈要求带上板车和杜引岁时,他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。

  毕竟,带上累赘的废太子,要比单独的废太子好看管一些,马大头是如此想的。

  但是很快,他就见识到了,有些人不是偶尔进货,而是她本身就是进货人。

  四个衙役各赶了一批人,选了山神庙的两个方向出发。

  马大头带着楚秀兰,江芜和木板车,还拼了个旁边的孙喜娘和李小娟。

  上午刚被削了一顿,这回那母女二人倒也没多说什么话,一路该捡柴就捡柴。只是当她们捡到一捧的柴,想学着楚秀兰放上木板车,刚放上去,就被杜引岁伸手推下了地。

  “早上你们那么欺负我们家江芜,不会觉得我们还会帮你们运柴吧?”杜引岁撩了眼皮,嘴角挂上一丝讥笑,整个人刻意做出奸邪模样,冷喝道,“自己抱着去。”

  “你这板车空着也是空……”第一次出来捡柴的李小娟甩着酸疼的手,连把柴禾重新抱上板车都不想抱,只话未尽,被孙喜娘拉了一把。

  “我们自己抱。”孙喜娘咳嗽了两声,佝偻了背,弯腰抱柴,一下还没抱起来,人差点还滑了。

  杜引岁感觉到木板车抖动了一下,抬眼,果然江芜的眼中出现了不忍。

  “从前有个人,一天带着他残疾的娘子逛灯会。灯会上有个人摔倒了,他心疼不已,立刻松开他娘子的手去救人。人救了,娘子被拐了,他没媳妇了。”杜引岁看着江芜的眼睛,木着脸飞速说完。

  漆黑的眸中,不忍被惊诧与无奈依次替过,甚至出现了一些慌乱,江芜没有说话,但木板车重新稳稳的了。

  杜引岁满意地指了一下左前方的石块:“把车架那,你也可以去楚……”

  话未尽,江芜迅速推车到位,连人带车架好,三步并作两步蹲到了更远一些的楚秀兰身边。

  “吓我一跳……干嘛这么着急,这里一大片呢,又不会跑了。”楚秀兰被江芜的大动静吓得连拍了好几下心口,结果好了,一手的滑溜溜带着泥的地木耳在胸前黏了一片。

  好好好,刚才给小东西洗衣服,一会儿回去继续给自己洗衣服。

  闷头薅地木耳的江芜没说话,只最终还是没憋住,从脸到耳朵都慢慢地红了起来。

  楚秀兰瞧见了,很好奇,但是她……不问!

  哼!

  明明一开始是这家伙主动找自己蛐蛐的,出事了就只有自己没有她了,虽说的确就自己说过那三个字吧,但是这家伙……见色忘义!对,就是见色忘义!

  就不问!

  除非……她主动说。

  楚秀兰支棱了耳朵,一边采小杜姑娘说的地木耳,一边朝江芜又靠近了些。

  只是,还在想着“娘子”,“媳妇”的江芜,完全没发现旁边人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。

  这据杜引岁说,叫地木耳的东西,和中午她们在树桩上采的云耳长得有些像。不过这个长在地上好大一片,摸起来也比云耳软滑黏,看着脏兮兮的,若不是杜引岁说能吃,楚秀兰是绝对不会想着蹲下来摸一下的。

  两人一个等着听,一个没想说,就这么哑巴一样,迅速收割了好些地木耳。

  就在之前弄脏了衣服的楚秀兰,索性把囚服贡献出来兜满了一兜时,一旁几步外马大头背着手幽幽开口:“这东西这么好吃吗?柴还捡不捡了?别忘了,你们要先各捡一捆交上来,剩下多的才能留给你们自己烧。光弄这个不捡柴,别半夜冷了嗷嗷叫。”

  柴,自然是要捡的。

  两人在来路上就已经陆陆续续地凑出了一捆在木板车上。只要再一捆,剩下的就能自用了。

  柴虽重要,但这些地木耳,是粮食啊!

  眼见着天虽阴沉但还算亮堂,两人在马大头的催促下,非但没起身,而且薅得更快了。

  马大头:“……”

  好好好,要是上回不用追大部队,那一山坡的金银花你们两是一朵都不放过吧?

  木车再前行,车上是一捆柴,与堆了老大一堆的地木耳。

  马大头觉着,该好好捡柴了吧。

  事儿却还没完。

  板车上,那个他以为的累赘,像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目力*。不过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,柴禾还没多半捆呢,那堆黏糊糊黑乎乎的东西旁边,就又堆出了一小堆的蘑菇……

  虽说雨后蘑菇易寻,但也没有这么快,这么易的道理吧?

  马大头突然不急着回去了,他倒是想看看,她们能薅出多少奇怪的东西来。

  这边儿,依着曾短暂出现的嗅觉增强记忆指这儿打那儿的,扑棱着两条腿摘一朵拔一丛的,还有背着手看戏的,都越来越上头,越来越快乐。

  但,苦了后面抱着两摞柴的。

  “娘,我们就不能把这些扔地上,走回头路的时候再捡起来吗?”李小娟真的烦透了,她身上都被湿柴弄得脏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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