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坠的泪花,叹气道:“你哥就没花银子吗?他成亲时,光是聘银就花了三十两。”
“他嚷嚷着这几年干活多,但你娘不在了后,你爹将做面的手艺传给了他,他不干活怎么学?不多练怎么撑起面馆?”
“你家那个院子,再加上前面的馆子,加一起能卖大几百两。这可都是当初你爹娘挣下来的。”
“你倒好,只要十两就够了。”
鲍家原是外地人,鲍父鲍母来北阳县打拼时,一开始是摆摊卖面,攒了些银钱后就卖了老家的田地,在北阳县置办了小铺子。
因为手艺好,几年后又把小店面换成了前铺后院的大院子。
如今的大院子买下第二年,鲍母因病去世。
鲍父一人满足不了食客所需,就将手艺传给了鲍北兴。
因此,不管怎么说,鲍家的家产,都该是鲍北兴鲍北元平分。
这是他们爹娘攒下的家底!
不过,看鲍北元眼里的泪扑簌簌的一直掉,江纪不好再说下去。
但想到以后,他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道:“要不,咱们再去面馆一趟把你的那份要回来?”
鲍北元闻言,立马抬起袖子擦泪,哽咽道:“不、不……怪我,若我读书有成,之前不贪玩……”
他又抬起袖子重重抹了把犹如决堤一般的泪。
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是他令他爹难做,所以引起了一次次的争吵。
他不回去,他没脸回去。
“好了好了,别哭了,快吃吧,都过去了。鲍伯父若在天有灵,肯定不愿看你这样。”
江纪只得住口。
唉,小少爷不知世道艰难。
头疼。
野枣坡。
叶厘、江麦、江芽、叶两四人已吃过午饭。
两个小家伙吃得小肚子圆鼓鼓,这种状态不易活动,他们俩就回屋午睡,下午他们还得去捡干柴。
叶厘撸起袖子,准备炸豆腐泡。
叶两没给他烧火,而是拎着水桶下地浇玉米去了。
入夏之后,天气热,若老天不下雨,那农人隔三差五就得浇地。
临近麦收,田地离不开人。
叶大吉、叶文没空过来,只得由他干这活儿。
为此,他已准备好了今日回村的路费:三文钱。
其实他是舍不得花这个钱的。
但饴哥儿心疼他,撒着娇非得让他花,还吓唬他说,若是累出毛病了,那几副药就要上百文!
他只得应了。
不过,等秋日就好了。
上次叶文相看的那户小哥儿,人家点头了,这几日两家正在商定婚期。
叶文年纪大,这婚期自是越早越好。
等叶文成了亲,那就能腾出人手过来干活了。
把一亩地浇完,他拎着水桶回了江家。
叶厘已经将豆腐泡大串串还有面果炸出来了,装了两个背篓。
他顾不得歇息,喝了碗凉白开,然后背着一个拎着一个,快步朝县城而去。
翌日,等豆腐泡卖了一半,他揣上昨个儿叶厘给的铜板,进镇买东西。
叶厘让他买半斤红茶。
他也分不清这里面的门道,只知道绿色的是绿色,红颜色的是红茶。
叶厘让他认准红色就对了。
只是这东西贵得嘞!
即便品质一般的,半斤也要上百文。
叶厘还让他买些芡粉,红薯芡粉最便宜,一斤十三文。
他买了一斤。
除了芡粉,还有糯米和麦芽糖、木耳。
糯米比大米贵上三文,一斤十文。
麦芽糖更贵,四十文一斤。
木耳这种干货也不便宜,一斤就要二十文。
等他将背篓装满,二百文钱没有了。
拎着这些东西,揣上俩饼子边走边吃,他没回村,径直去了野枣坡。
到江家时,叶厘已把午饭做好。
叶厘用前日炖肉的肉汤,做了一大锅炖菜。
里边除了肉,还有豆腐、豆角、嫩绿的荠菜。
这么一锅乱炖,卖相不太好,但味道真的没的说。
听叶厘说,还想买点红薯粉条炖进去,他忙摆手。
红薯粉条跟糖一样贵,几十文一斤!
谁家能阔气的把这东西当饭吃啊?